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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无论如何,她都要与他问个明白。
这般想着,脚下的步伐又快了许多。
待道清踏入端王府,便察觉这府邸与往日里有些许不同。
正庭里的乞巧楼耷拉下几条彩带,在夜风里有气无力地飘着,整个彩楼四周都挂着花灯,此刻也随着那些彩带打着旋,虽照亮了大半的庭院,可高木投下的阴影也越交线分明,显得更为寂寥。
那棚楼下摆着碗盏,酒水,瓜果一类,看着摆放的姿势,似是还未动过。
道清蹙了蹙眉,脚步微顿,扫了几眼,便又继续朝内院行去。
迎面有侍从对着道清一揖,因着心思不悦,她语气冷声问道:“世子呢?”
“回娘子,郎君在积素榭。”侍从回答简洁。
道清心中浮过疑虑,谢瑜好端端的去积素榭做什么?
她虽来端王府未曾几日,却是知晓积素榭位置的。
先让随着的她的澹月回了屋子,复让阿七也自行先回了房。
她径直走至九曲桥间,弯弯绕绕地她有些心烦意乱,身侧夹杂着潭面的水汽,能瞧见那正中的水榭点着一盏昏暗的灯火。
倒影在水面里,便成了悠悠晃晃的明黄色水波,消失在碧潭的深处。
待她距离那水榭近了,才察觉此处草木颇高,野蛮生长,像是许久都未有人整理了一般,从她的视线望过去,竟看不到草木那头的墙壁。
只能仰头看到一轮半月,虚影朦胧。
积素榭的窗牖半敞,能窥见里面谢瑜的黛蓝衣角,也不知是受了月色的影响,还是一路行来夜风的吹拂,行至此,知晓被监视的愤怒已然去了大半,可既已站在此处,有些话,她总是想要问个明白。
积素榭敞像是故意为她敞着门,如同踏步落进一个昏黄的迷梦,顺着光线望去,谢瑜坐在窗牖侧的方塌上,一本半开的古籍放置矮几,他一只手隐在宽大的袖口里,另一只手停留在书页间,眉目微垂,看得极其认真。
听闻了道清的声响,少年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抬头对着她温温笑道:“阿清,你回来了。”
昏黄的烛火里,少年清隽的五官若美玉被勾勒一层温黄光泽,辨别不出一丝瑕疵。
道清定了定神,沉了面色,疑问的话至唇角边正要开口,谢瑜先抢了话道:“阿清可知晓这里是哪里?”
他神色定定望着她,似看不到道清此刻的冷脸不耐,反之语气柔和耐心。
放置桌面的烛火微晃,火苗稍稍颤抖,又照旧燃了起来。
“积素榭。”道清有些没好气地回答。
“阿清可知,积素榭以前住着的是谁?”谢瑜站起身,朝着道清的方向走进一步。
道清强压住自己的情绪,吐了口气,继续冷声道:“知道。”
谢瑜眸色里的光亮散去,他朝着道清的方向又逼近了几步:“是,这里住过我的母亲。”
谢瑜的母亲,死在这间水榭里。
道清余光散去,听闻谢瑜讨论起他的母亲,她的心思也不免对着身前的这位少年起了几分怜悯。
看过《昭韫旧事》,她知晓谢瑜的所有欲求不满,苦痛难忍,便都起于这间水榭。
即使之后有了昭韫白月光为慰藉,但也未曾真正将其从无边噩梦中解脱。
多少个躺在床上,对着泛蓝光的屏幕的夜晚,她记得自己真真实实对这个少年有过同情。
如今她置身于他痛苦噩梦的源起之地,那些辗转夜色里的情绪,便又占据了她的思绪。
本就没剩多少的愠气,似也被谢瑜牵引着思绪在无声中渐渐遗忘。
“阿清。”谢瑜的指尖有些冷,肌肤碰触,道清被冷得缩了缩,但他并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,一寸一寸攻城掠地般握紧了她的手。
他牵着她带到方才他坐过的矮塌上,道清退无可退,只能任由着他带着的方向,坐在了他坐过的地方。
矮塌上铺着层席,上面还留有着他的余温。
他的手松开,顺着道清的手臂缓缓往上滑,落在了她的肩颈之上。
道清试图站起来,他虽虚虚搭着,她却无法拜托他的桎梏。